我曾经在武汉待过一些时日。武汉留给我深的印象,便是这个城市的暴烈性格。人们说话语速飞快语调很高,公交车开得如赛车,冬天冷得彻骨,夏天热得销魂。
对于我这样的“吃货”,武汉的景观能够留给我的印象远不如这里的小吃。热干面、豆皮、糯米鸡、麻辣鸭脖……这些充满市井风味的小吃,就如这个城市一样,有着浓烈的口味,无论你喜欢也好,不喜欢也罢,总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在武汉,我吃的第一样小吃就是热干面,因为它实在是太出名了。在汉口找到一家小店坐下,我和同伴各自点了一碗热干面。这是一家为平常的小店,不大的店面只有五六张桌子。店主人先从一大盆已经煮熟晾好的面中抓起一把放入大勺内,在一旁装有开水的铁桶中迅速烫了一下,沥干水分后装入摆好的碗内,再依次加入卤汁、以芝麻酱为主的酱料和酸豆角、香葱等配菜,两碗黄澄澄、香味浓郁的热干面便端到了我们面前。
“你们要拌一下再吃,拌匀了才好吃。”“要不要加红油?”“加醋更好吃。”热情的老板听说我们来自南方海岛,便笑呵呵地指导我们应该如何能够自己动手让这碗面显得更加美味。
对于我那位吃惯了南方细软粉食的同伴来说,第一口热干面简直无法入口,拌匀后的面被麻酱黏到了一起,看起来很不够清爽,而且碱水面的口感也不够细软。而对于向来喜欢东西南北各种面食的我来说,驾驭一碗拌着香浓麻酱的热干面完全不在话下,却是越吃越觉得够劲。浓郁的芝麻酱和酸豆角以及香葱混合在一起,通过质感十足的有嚼劲的碱水面传达出一种厚重的香味,“老板,再给我加点辣椒红油!”辣椒红油的加入,让这厚重的味道便得更为刺激。
据说,制作热干面,必须用碱水面。由于武汉夏天高温,跨时长,长期以来人们在面条中加入食用碱以防变质,这就是热干面的前身——切面。20世纪初,食贩李包延续前人切面做法,将面煮熟沥水拌上香油等做成了风味独特的热干面。
到了武汉,还有一种必吃的小吃,那便是麻辣鸭脖。在啃食完一大袋麻辣鸭脖后,我们给这种小吃标上了“魔鬼辣”的标签。这种小吃其实早起源流传于清朝洞庭湖区的常德,经湖南流传至四川和湖北,近年来风靡全国。麻辣鸭脖的酱汁类食品通过多种香料浸泡,然后经过风干、烤制等工序精致而成。
当面对着玻璃柜后面那一排排按照辣度不同而分开摆放的鸭脖时,我和同伴决定挑战重麻辣鸭脖。由于在海南已经吃惯了小米椒和灯笼椒,我们对挑战这样的辣度颇有信心。
打包好鸭脖,登上渡江的轮渡,找一个位置舒服地坐下,我们便开始了边欣赏江景边品尝美食的享受。初,当我们将被剁成一块块的深红的鸭脖送入嘴里时,还颇为得意,“这重麻辣也不算什么嘛。”鸭脖很香,麻、辣、甘、咸等味道混合成十分诱人的味道。当辣度在我们的舌尖积累,从小火苗烧成一把熊熊烈火时,我们却已经欲罢不能——那味道似乎有一种魔力,明知已经辣得无法忍受,却又忍不住要继续吃下去。坐在过江的轮渡上,江景已然无法安心观赏,但那鸭脖却依然不忍舍弃。于是,我们便吸着气,抹着泪,享受着这“魔鬼辣”为我们带来的痛苦美味。